黃國樑
我以為,現在的一例一休吵得震天嘎響,全然弄錯了方向。
固然,資本家與勞工的天然對立,是勞動條件惡化無法翦除的因素,但停留在這個圈子裡打轉,卻永遠找不著答案!
台灣只是一個有錢一點的北韓,恐怕是如今處境的實底。
如果廿年前那位日本人沒有下令戒急用忍,台灣或可撐開一個營運中心的局面,並且在整個中國大陸崛起的過程中,成為獲利最大的群體。然而,這一切都被一聲號令終結了。
台灣從這一個歷史的拐點,走上了邊緣化的不歸路。當所有的經濟要素,包括人才、資金與提案,都流往這片曾經被那位日本人覺得終必要崩坍的土地,它並且迅速地躍升為世界的中心的歷史時刻,台灣卻與它日漸地隔絕了。
馬英九試著要建立新的、將錯誤反轉過來的另一個拐點,從被那個昏聵的日本人搞爛的、陷入悲催的命運中掙扎出來,但那位日本人再次介入了,他的徒孫製造了一場太陽花運動,將馬英九欲挽回的命運,再次捣碎了。
太陽花也者,遙望並膜拜東方之天皇是也。如喪屍一般的年輕大軍,走上了凱道,以為自己尋得了太陽,實則是自裁,親手終結了自己的生路。
三分之一的勞工,月領三萬元以下。這是官方自己無法掩藏只能公諸於世的數字,這不是一九九0年,這是二0一七年,這個比例,令人鼻酸;但酸楚之餘,畢竟還算是有收入的,別忘了,還有一群失業大軍,忍辱偷生,度日如年的,所在多有。
台灣頗為驕傲地自命:寧為自由的窮漢,不為被奴的貴冑,講究的是不願卑屈的出息、強調的是不能奪取的主體;但這不過是自己砲製的幻覺,當你窮了,就再沒有自由,但當你貴了,也不可能被奴;自由沒有你想像的容易,問問那月領不到三萬的勞工,甚至是蠅苟偷生的失業者,他們覺得自不自由?
一例一休只是浮在水上的油,讓人以為癥結就在這些油怎麼分布,但問題在底下,經濟被封死在一個甕裡,透不過氣,教資本家一年得分你多少假?得掏出多少錢厚實你的薪水袋?
四年可以投一次票,卻得每天餓著肚子,或吃一頓飯都得按好幾下計算機,究竟有多少人要這種自由?
但這卻是太陽花的邏輯:投票是鮮血與愛換來的,不自由毋寧死。於是,他們決定把門關上,並且,在三年後,為了工時與假,再次躺上中山北路,手臂勾著手臂,與警察對抗。再次爭取那高貴的左派的光榮!
這就是島嶼的天光,但猶如三年前那群黑衣人的名字,黑島青,在島嶼漆黑如夜的歲月裡,當一個忿忿不平,卻莫名所以的青年。天光早已離去,不知所終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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